重学凝聚态拓扑(Class 5)

 

最近正好有些空闲的时间,发现自己对拓扑中的一些理解并不深刻,正好借这个机会重新学习一下,加深自己对其中内容的理解,也能让自己之后的研究走的更远。

最近正好有些空闲的时间,发现自己对拓扑中的一些理解并不深刻,正好借这个机会重新学习一下,加深自己对其中内容的理解,也能让自己之后的研究走的更远。

From Kitaev model to an experiment

在前面的章节中,学习了1D Kitaev链的边界处可以实现Majorana模式,这也只是一个toy model,下面就来讨论一下如何在真实的系统中来实现这个模型。处理这个问题的方法是把Kitaev链看作一个“骨架”,用真实的物理现象“装扮”它,直到它变成真实的。首先来看我们研究的“骨架”,Kitaev模型在动量空间中为

\[H_{Kitaev} = (-2 t \cos k -\mu) \tau_z + 2 \Delta \tau_y \sin k.\]

这个模型似乎可以作为一个开始,因为它存在超导电子配对$\Delta$和由$\mu$和$t$成比例的项给出的正常色散。在我们进一步讨论之前,先了解一下这些参数之间的关系。首先,我们要做一个可控的系统,这样 我们就可以调节它的参数。这意味着我们需要一种半导体。在半导体中,电子密度很低,因此化学势接近能带的底部。这使得定义$\mu$相对于能带底部更容易:

\[\mu \rightarrow \mu - 2t.\]

其实就是将能带底作为化学势的零点参考点,这与牛顿力学里面,通常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也会选定一个零势能参考点的想法是一样的。在重新定了化学势之后,那么平庸相和非平庸相的分离点就是$\mu=0$。

虽然半导体从来都不是超导体。幸运的是,这很容易解决。我们只是把超导体和半导体粘贴到一个混合结构中(异质结),然后让超导体在半导体中诱导超导电性。从材料科学的角度来看,制造这种混合材料是极具挑战性的,但这绝对不是我们目前的问题(目前来看,实验确实在这方面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)。

下一步就是考虑化学势与带宽相比是比较小的$\mu\ll 2t$,在超导体中同样有$\Delta\ll t$。这是因为与电子动能相比,超导电性是非常小的。将上面的这两个不等式结合起来,可以将$\cos k$项进行展开,可以在低能连续情况下处理Kitaev模型

\[H = (k^2/2m - \mu) \tau_z + 2 \Delta \tau_y k.\]

这里的有效质量$m$是展开系数,在拓扑相和平庸相时体系的能带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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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need for spin

尽管如此,这个模型仍然缺少一个明显的东西,即电子自旋。这个模型适用于一些假设的无旋费米子(spinless,其实就是说当电子自旋在这个系统中不起明显作用,就忽略自旋,认为系统是spinless),这些费米子实际上并不存在。为了使模型物理化,我们需要记住每个粒子都有自旋,哈密顿量在自旋空间中有一些作用,用泡利矩阵$\sigma$来描述。我们能做的最简单的事就是把自旋作为一个额外的简并,也就是把哈密顿量中的每一项乘以$\sigma_0$。显然这不会改变能谱谱,零能量的解仍然是零能量的解。 实际上,在考虑了自旋之后,事情就变的很不一样了。关于添加自旋的问题是,Kitaev链的全部要点是创建“未配对”的马约拉纳模式。如果我们给这些马约拉纳子加上一个额外的自旋简并度,我们链的边缘就会有两个马约拉纳子,或者换句话说,一个正则费米子被微调到零能量。此时因为没有时间反演对称性保护,所以每个边缘上面的两个Majorana费米子就会相互耦合,形成一个真实的电子,所以边界上也就并不会存在零能模了。

那么如何正确的引入自选,且同样可以实现Majorana零能模?首先一定要加入自旋,虽然在有些体系中自旋可能不重要,但是你不能回避说体系就没有自旋,只要可以令一种自旋的Kitaev链处于平庸相,另外一种自旋的Kitaev链处于非平庸相,那么本质上就还是在体系中可以实现Majorana模式。通过前面的分析知道化学势$\mu$控制着Kitaev链是拓扑的还是平庸的,所以如果自旋向上的值为$\mu > 0$,自旋向下的值为$\mu < 0$,那么就对某一支自旋的Kitaev链实现了Majorana模式。我们通过将自旋与外部磁场的Zeeman耦合来实现:

\[H = (k^2/2m - \mu - B \sigma_z) \tau_z + 2 \Delta \tau_y k.\]
每当塞曼能量$ B $大于$\mu$时,链的末端就有一个Majorana费米子。这里来看一下随着Zeeman场的变化,能带色散是如何演变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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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Zeeman场变大,其中一支自旋对应的能带在$\mu=\rvert B\rvert$会发生拓扑相变,另外一支能带则会慢慢劈开,最终就会使得只有一支是拓扑的,那么就可以实现Majorana模式。

Realistic superconducting pairing

接下来考虑超导体中的电子配对。可以看到在Kitaev链哈密顿量中超导电子配对$\Delta$有一种特殊的形式。它对来自相邻位置的电子,而不是来自同一位置的电子。在动量空间中,这意味着超导配对与$\Delta k$成正比。当然,在Kitaev链中,超导配对不能使来自同一位点的两个电子成对,因为每个位点只有一个粒子。 真实的超导体是不同的。它们中的大多数,特别是所有常见的超导体,如$Al$, $Nb$, $Pb$, $Sn$都有$s$-波对。这意味着配对不依赖动量,在实空间中是局部(on-site配对)的。Kitaev链配对与动量的一次方成正比,所以它是一个$p$波配对。虽然高温超导体,如铜酸盐或pnictides有动量依赖配对,但它是另一种类型($d$-波,或更奇特的$s\pm$-波)。

所以如果想发明一种制造Majorana的方法,我们就需要使用$s$-wave配对。然后,在之前的章节中讨论过,根据费米子统计关系,配对函数应该是反对称的。在Kitaev链中,反对称是由于电子配对在实空间的结构反应的,但在$s$波超导体中,电子配对的反对称是由于其自旋结构引起的。其实就是说$p$波配对其自旋部分是三重态配对,要满足Pauli不相容原理,那么空间部分就一定会是奇宇称的;而$s$波配对自旋部分是单重态配对,此时要满足Pauli不相容原理,空间部分就是偶宇称的,而$s$波本来就是动量不相关的。

这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。所有的$s$波超导体都是自旋单态的:

\[H_{pair} = \Delta(c_\uparrow c_\downarrow - c_\downarrow c_\uparrow) + \text{h.c.}\]

很显然,需要通过一定的方法能修改电子配对形式,否则就不能实现Kitaev模型。

Important and useful basis change.

当你在文献中看到BdG哈密顿量的时候,会发现它们是在两种不同的基矢下面表示的。其中一种形式在之前已经遇到过

\[H_\textrm{BdG} = \begin{pmatrix} H & \Delta \\ -\Delta^* & -H^* \end{pmatrix}.\]

它具有粒子空穴对称性$H_\textrm{BdG} = - \tau_x H^*_\textrm{BdG} \tau_x$。在这个基矢下面,$s$波电子配对正比与$\sigma_y$。然而,对于自旋和轨道结构比较复杂的系统,有一种不同的基矢选择,可以使得哈密顿量在形式上更加简洁。如果我们有一个时间反转对称算子$\mathcal{T} = U \mathcal{K}$,我们可以将幺正变换$U$作用到空穴部分,这样在新的基矢上我们就得到了BdG哈密顿量:

\[H_\textrm{BdG} = \begin{pmatrix} H & \Delta' \\ \Delta'^\dagger & -\mathcal{T} H \mathcal{T}^{-1}\end{pmatrix},\]

这里$\Delta’ = \Delta U^\dagger$。那么这种新的基矢选择有什么优势?

  • 首先,因为在这个新的基矢选择下面,不管我们考虑的是什么系统,$s$-波配对是一个单位矩阵。
  • 第二,因为很容易得到空穴部分的哈密顿量。我们取电子的哈密顿量,改变所有符合时间反转对称性的项的符号,但不改变那些不符合时间反转对称性的项的符号,例如与磁场成比例的项$B$。如果电子的哈密顿量$H(B)$,空穴的哈密顿量就变成$-H(-B)$。

但有一个缺点。此时粒子-空穴的对称性算符现在变得更加复杂。对于只有一个轨道和自旋的系统,它是$\mathcal{P} = \sigma_y \tau_y \mathcal{K}$,但是这么做还是有很大的优势。

s-wave superconductor with magnetic field

这里先来看一下,如果把电子配对换成$s$波,Kitaev链会变成怎样。Zeeman场在时间反演对称性会反号,这意味着如果用上面提到的第二种基矢来表示BdG哈密顿量,那么电子部分和空穴部分的Zeeman场形式是相同的,所以最终可以得到BdG哈密顿量为

\[H_\textrm{BdG} = (k^2/2m - \mu)\tau_z + B \sigma_z + \Delta \tau_x.\]

这个哈密顿量很容易对角化,因为每一项要么只有$\tau$矩阵,要么只有$\sigma$矩阵。在$k=0$时,它有4个能级,能量为$E = \pm B \pm \sqrt{\mu^2 + \Delta^2}$。我们可以用这个表达式来跟踪能带交叉点。我们还知道,当$B=0$时,由于自旋简并性,系统是平庸的。我们期望当

\[B^2 > \Delta^2 + \mu^2.\]

系统会处于非平庸相,但是我们还并没有完成这一步。

Problem with singlets

单重态配对超导体有一个重要的性质:因为电子是在单重态配对中产生的,自旋部分携带的总角动量为零,所以每个激发的总自旋都是守恒的。塞曼场在$z$方向上保持自旋守恒,所以我们系统的每一个状态都必须有一个确定的自旋,包括Majorana费米子。因此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问题。前面讨论过,Majorana费米子是它自己的粒子空穴partner,这意味着它们不可能有任何自旋(能量、电荷或任何其他可观测属性)。因此从这里来看,似乎破坏了体边对应关系,在来看一下体态的能带结构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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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,这里并没有破坏体边对应。而Majorana模式在这里又会具有确定的自旋,这显然是不可能的。这反过来也就意味着此时必然是不会存在Majorana模式的,因为随着Zeeman场的增加,系统并没有打开gap。这里没有打开gap的原因也很好分析,在哈密顿量中可以发现,关于自旋的Pauli矩阵只出现了$\sigma_z$,这意味着此时自旋还是守恒量。因此当Zeeman场比较大的时候,交叉的两个能带分属于不同的自旋,因为这里自旋是个受衡量,所以始终会存在交叉,那么打开交叉的方式就是令自旋不守恒。

How to open the gap?

通过上面的分析已经知道了,当加入足够强的Zeeman场之后,体系仍然是没有打开能隙是因为此时自旋是守恒的,而在上面的考虑中,其实可以认为磁场是沿着$z$方向的,因此如果想在保持Zeeman场不变的情况下打开能隙,那么就需要将不同的自旋混合起来,破坏自旋守恒。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加入自旋轨道耦合,在1D链中最简单的形式

\[H_{\rm SOC} = \alpha \sigma_y k,\]

它很像一个指向$y$方向的Zeeman场,其大小与粒子的动量成正比。而且SOC项在时间反演对称操作下面是不变的(因为$\sigma_y$和$k$在时间反演操作下面都会反号),现在就得到了最终的哈密顿量

\[H_\textrm{wire} = (k^2/2m + \alpha \sigma_y k - \mu)\tau_z + B \sigma_z + \Delta \tau_x.\]

在$k=0$的位置处,SOC消失,所以他并不会影响系统是拓扑的还是平庸的。通过能带计算发现,在考虑了Zeeman场和SOC之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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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系打开了能隙。

一个重要的注释:现在可能会认为SOC相互作用依赖于自旋,所以磁场就没有必要了。这是不对的。由于SOC并没有破坏时间反演对称性,在没有磁场的情况下,模型的能谱将具有Kramers简并。为了在每条边上得到一个而不是两个未配对的马约拉纳模,因此就需要破坏Kramers简并,从而打破时间反演对称性。因此需要塞曼场和SOC相结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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